剛剛開放的檳榔花粒大如米而瘦,點綴在細長的花莖上形成姿態(tài)各異的形象,整體有的像剛出穗的高粱或麥子,有的似少女的發(fā)辮或少婦的發(fā)髻。青翠、鵝黃的檳榔花莖,仿佛剛浣洗后的小姑娘的玉酥指,清純自然,嬌嫩欲滴,讓人好生一份疼惜之懷。檳榔花搖曳風中,你定會沉醉在這片溫柔鄉(xiāng)里。
質樸的黎族人家家種有檳榔樹。其實海南島上廣布這種樹,而總覺這中部山區(qū)的最為正宗,甚或稱之檳榔發(fā)源,不僅因為此處自然條件優(yōu)異,更因疊加了黎族人民的情愫和智慧。
每年3-6月,高高的檳榔樹上有花蕾含苞待放。黎家人在長長的竹竿上捆著鐮刀,將檳榔花蕾輕輕鉤下,生怕掉下來摔壞了可惜。然后,小心剝開花蕾,提取花蕾內的花梗。這花梗被奉為掌上明珠,通過獨特的烘烤工藝制作成檳榔花茶。
黎家阿妹取出3-5克檳榔花茶,用嫻熟的表演茶功,沖上沸水,大約3分鐘后,為我沏上了一碗茶。茶氣芳香自然,只因花梗未受任何化肥農藥侵蝕,屬純綠色無公害原料。小口啜茶,起初微澀,后有微甜,苦后回甘,寓意先苦后甜的生活寫照。聽阿妹講,這種茶煮了加適量糖或奶就別有風味,讓人平添了一份小小的欲望。
借問檳榔花茶有何妙用,阿妹在茶香里娓娓道來。據《本草綱目》和《植物志》中記載:檳榔花除痰癖、殺三蟲、抗炎袪痰,補五勞七傷、健脾調中、健胃驅蟲、利尿除積、抗衰老和消除疲勞,素以“長壽食品”和“微型營養(yǎng)庫”著稱。還有,海南多火山灰?guī)r土,所產檳榔花中富含硒元素,對于預防心血管病和癌癥能起到很好效果。并且,花內含有對牙齒有利的氟元素,可以常喝常潄口,利于口腔健康。當然,此茶對現代女性排毒養(yǎng)顏和便秘者解急可立下汗馬功勞。隨著制茶工藝的推進,有廠家秉承黎族傳統(tǒng),精確配制融入紅茶和綠茶發(fā)酵熏制而成檳榔花茶,使之既有紅茶和綠茶的醇正口感,又帶檳榔花沁人幽香,可謂一大創(chuàng)新。品之,甘香綿長,使人回味;常飲,又有保健調理、養(yǎng)胃生津、安神醒腦和清火解燥等效。
聽著阿妹的介紹,我唇齒間依然留香,好像咀嚼了清新口香糖般舒爽。同時,細細品茶中發(fā)現,淡淡金黃色的茶水竟未在茶碗邊沿附著一絲茶垢。原來,此茶非茶,茶水不含碳酸鈣,被譽為茶中妙品。我本不為茶道中人,這次倒是與茶結緣了。
賞景品茶,不覺已是晌午。好客的黎族長者將我請為上賓。滿屋飄香,其香氣清新悠長,似未曾相識。出于好奇,循香而動。爐火正旺,砂煲里滋滋作響,時有星星點點水珠濺出,恰似我此時回歸的童心躍動。長者忙呼我別動,怕燙傷了秀才之手。我陶醉在這樣的家農小屋,為物更為情。
南方人講究先喝湯后吃飯。熱氣騰騰的煲湯放置餐桌中央。主人為我舀湯,我雙手迎謝。未喝先聞,香濃正適,清新飄逸。其湯濃淡有度,乳白色澤中透著一股雅氣。這簡直就是湯也迷人,人也自迷。我輕輕攪動,湯內有豬肚和排骨顯露,還有意想不到的漂亮的檳榔花。長者微笑說,根據檳榔花的藥理,煲出獨具特色的湯類,是祖?zhèn)髅胤?,成為海南一大藥膳。這種湯可以直接用檳榔花和其它原料一起煲,也可以用已制成的檳榔花茶加在湯里,煲出的湯味香色美,且有暖胃健脾,利尿除火,消食止咳之功效。此湯入口,頓覺清爽之至,再嘗沁入心脾,猶如春天里第一縷陽光打在臉上,溫暖舒懷。我想我的味蕾和身心完全被她俘虜了,無法抗拒來自檳榔花的魅力。
檳榔花養(yǎng)生已逐漸推廣。立于市場前頭的商家已開發(fā)出以檳榔花、枸杞、紅棗、胡椒粉、黨參和牛大力為主要原料的火鍋湯料。使用方法很簡單,取檳榔花火鍋湯料適量直接放入鍋中,待湯煮開變成金黃色,根據個人口感加入鹽、雞精等其他調味料。熬好湯后,放入雞鴨魚等肉類一起燉煮,后用各種食蔬燙食,最后連湯帶水吃完喝完,營養(yǎng)盡收。這種海南式的火鍋清淡、健康、滋補,味道中和。聽長者講,由于檳榔花煲湯具有清肺潤躁、醒酒護肝、養(yǎng)胃生津,調理運行之效,許多職場人士和女性都青睞于她。
美麗的檳榔花,真的給力生活,除了制作茶、煲成湯,還可涼拌即食,以及作輔料做成許多美味菜肴。此外,黎族長者告訴我,現在已出現檳榔酒,不過要到專業(yè)的廠家去找,因為農家沒有很好的制酒工藝,倘若傷害了可愛的檳榔花,不僅對先祖的不敬,也是思想不能與時俱進的表現。
回眸檳榔花,她不事張揚,猶如一首首清新雋永的小詩,詮釋著生生不息的平凡。此景此物此情,留戀依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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